上個禮拜被捉還被押到火箭總部搜證的黃隆漢,是好友的弟弟。
隆漢跟我同一個母校。瘦瘦小小,仙風道骨,從小到大,看起來就是一整個白粉道友的款。功課不算好,沉默寡言,是撬也不開的屎蛤嘴。不過很會畫畫,但凡有誰的圖畫交不出,請他勾兩筆來交差他是樂意的。
還有,是華文學會的中堅份子。
中學畢業後,聽好友說由她負責供隆漢去唸MIA,花了很多錢去唸藝術。不過後來沒有想到的是他最後原來去參加了火箭。當年火箭很窮,沒有能力支付他任何費用,他就拿自己打工的錢陪著火箭南上北下。
很窮的時候,飯不捨得吃,也要把路費省下來去搞反對黨。做姐姐的看得於心不忍,一路罵,一路把錢塞進弟弟的口袋。
他在反對黨不是做什麼大粒人,也不是幹什麼灑熱血拋頭顱的工作,只是陪著大粒人當小粒人,設計海報做壁圖拉拉旗子喊喊口號。李映霞是他的女朋友,在火箭沒有能力養他們的時候,李映霞當他的盲公竹,幫忙他招徠生意。
後來,李映霞當選了州議員,老友說她就沒有再幫隆漢招生意了,那盤小生意也就草草的被收掉。我也很贊同,州議員的光環太耀眼,瓜田李下,會給人多多話柄。
幸好去年當選的火箭人很多,一人給10%的月捐,火箭終於有史以來第一次沒有那麼窮了。
那時,隆漢才正式受聘當有牌的火箭人。
好友說,全家沒有一個人看好他走火箭路,除了惹麻煩時幫他花錢消災,咿咿哦哦他幾下,也沒有人祝福他。上個禮拜,隆漢因為點蠟燭被抓後,其家人並不知情。他們是看到報紙後才知道的。
在通電話時,好友的語氣十分火爆,她說:“看到他被押上去火箭總部穿的orange colour的衣服就眼火爆,難看到要死,本來就像白粉道友,現在更加像!”
從上個禮拜被捉開始,他們一直聯絡不上隆漢。
不知道他在那裡,也不知道他幾時才會被放。不參反對黨的他們,唯一的聯絡人是李映霞。不過連她也被捉了,音訊就全部斷掉。
“你媽怕不怕?”家中有老人的人如我比較關心這種問題。
“本來怕的,現在越來越不怕。”她說,現在每隔幾天就小小捉一次,每隔一兩個月就大大捉一次,都麻木了。“以前還會怕,會去追警察局,現在覺得捉就捉啦,沒什麼大不了,在裡面還有辣死你媽吃,有政府養,又有政府給衣服你穿,好過出來吃自己。”
“你媽真的不怕?”我還是很難相信。她媽在我印象中,是個生不入官門,死不入地獄,有事會抓著兒女嚎啕大哭的傳統女人。
“有什麼好怕的?都慣了啦!”她說,這次隆漢被捕,被莫名奇妙地押上總部,最後更被警方形容為是在他的帶領下進入公司搜查證據,給他們一家最大的啟發是下一次大選一定要好的利用手上的一票。
“本來家裡有一個反對黨就夠了,不過現在我們發覺一個反對黨是不夠的,因為你們人數太少,就變成了可以被欺壓的少數民族。那麼最方便的方法是讓反對黨變成多數民族,這樣就不用給人家排除異己了。”
她一家有四兄弟姐妹,大姐有兩個兒子,二哥有多少個數目我不記得了,她自己就有三個,隆漢還沒成家只有一票,加上老父老母,加上彼此的老公和老婆,還有老公和老婆的親朋戚友姨媽姑姐……哇,是一支大軍!
她說,現在大家見到朋友和親人都彼此提醒,要去註冊成為選民。誰輸誰贏,要到下一次大選才見真章。
“以前不覺得李映霞很了不起,在我們眼中她也就是普通女人一個。經過這件事後,覺得她的堅強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。”最重要的是,她說不想自己的下一代還要受到無理的對待。對於自己做不到的事,家裡竟然有人帶頭去做,從最初的擔憂害怕和不快,她說已經變成了現在的佩服認同還有淡然處之。
如果政府以為捉人就會給人害怕,那就繼續捉吧。
這種作法,只是突顯出國陣的軍師沒有讀書,不然就會明白什麼是見怪不怪,其怪自敗。當大家對大逮捕都習以為常,當傳統老婦都把生不入官門的界線放在心上時,這些逮捕還有什麼警惕和阻嚇作用嗎?
有些東西大概是跟性教育一樣的。
當年推行性教育時,不是有專家說破除了學生對性教育的迷惑,學生就不會因為好奇而去嚐試嗎?我想參加反對黨大概也是一樣的。因為很奇怪為什麼點蠟燭也會被捉,因為不明白為什麼講幾句話也有錯,所以很好奇你的標準在那裡,想知道你會對同胞做怎樣無恥的事情出來。
如果反對黨越來越多,實在是不奇怪。
雖然是到了21世紀,不過逼上梁山這種事情,不管在什麼時代,還是會發生的。
第六年超渡法会@富贵山庄超渡法会
9 年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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