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份稿子,躲在airbook裡邊,從2011年算起,差不多一年半了。
很多次想起這個女人,都想把它放出來;不,不是紓發這個女人,而是紓發我自己的感受。一如我心底深愛著咱家的白頭,我不能承受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失去一個牽手的;將心比心,有誰能夠?
後來還是等到今日。因為,好怕馬華說的,選民善忘。
你們還沒有忘記,對吧?
終是等到了今天。決戰了。
這條稿子,不全是對趙家兩老或麗蘭或跟這個女人的承諾。更多,是我對自己的承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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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原文於2011年刊於號外週報)
我等苏淑慧愿意跟我开口,两年了。
这两年来,太多人叫我侧写这个还来不及结婚就守了寡的女子,我都不愿意。把自己的想法乱套在别人身上,对生者与死者都是一种不敬。
可是皇委会的报告出来了,我国史上最大宗的“悬案”不但没有进步反而还退步成为白纸黑字的自杀。而大部份人对赵家,有同情心,却没有同理心。所以这样的热情不长久。很残忍,可是看著一年比一年人少的追思会,大家都看到一个事实—— 人,是善忘的。
别无他法。只得去找明福的妻。
苏淑慧的回信, 这么写著。
“如果你访问我,我想你应该得不到什么新闻或是看法。老实说,我不像丽兰或是赵妈妈他们那般的激烈,或是说激怒。我把一切看得很淡很淡,我是选择让我自己看看就好了。我承认我是特意这么做的,因为这样我会比较好过日子。”
“动情会令我很受伤。应该你的问题就是什么看法之类,希望什么?我没有激情的言论,没有希望。所以你觉得你能够访问到什么吗?当然我也知道大家想听我说,我那一句简单的谢谢皇委会让我做了几个月的梦,被打了一巴掌,该醒了也都会登标题。你看呢?”
她不知道,她那一句 已经是头条了。很淡,可是当中却又包含太多的情感。
而我在裡邊, 嗅到了一絲因為包持希望而帶來失望的恨意。即使她每次出現都彷佛淡淡的不在乎,但是內傷,是看不見的。动情很受伤,无情,就能不受伤了吗?
我说, 如果需要用到特意去看淡, 顯示你內傷未癒。
这次,一天之后,回信才来。她说,担心面对你却说不出,我习惯了人前保持沉默。
可是,就是不开口,相对无言,也是一种感受呀。于是,她出来,坐在我们的面前,出乎意料的合作,有问必答。还,大附送不知怎的让人瞧著总是想哭的笑容。
这两年,未婚先孕,带著遗腹子的苏淑慧是怎样过的? “去教书然后回来做自己的事,上网呀看看报纸,我很少去做其它事情的。我没有去想,真的。即使是家人在讲,我都只是听而已 。跟家人我都是一样这种态度。”
一开始,她就已经决定要置身度外,把自己当作一个局外人。“所以我才可以这样事不关已。”
“我看了新闻就不会想着,看了就算。我确实是很无情的。我两年前已经哭够了,害到尔家现在也是蛮爱哭的。所以我告诉自己,不能再哭。我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。是丽兰(明福之妹)看不清。她坚持确实能够让人民记得,但最后她的牺牲也很大。”
她认为,怀著尔家时的流泪,带来了胎教的影响。“现在他东西抢输人就哭的。”
她说,事发至今,她不去找新闻来看。家中订什么报纸,她就翻两翻。
看过就算。看过就忘。“我承认是我自己尽量让自己变得没有感情的。我怀孕的时候,婚礼都不去,哎呀我觉得没有意思啦就是不想去。只是亲戚的跟我家人一起没有办法。我不令人家为难,所以就ok咯去咯就当作跟家人一起吃饭。”
你是因为这件事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吗?“可能我心里认为想这样多也是——没有任何的意思,大家讲了自己爽而已——”自己笑了出来。“好像我父母会讲根本都不用审了嘛明明就是他们的错,明福是他们带走的呀。但是我不出声,我只是听而已,因为怎说呢——”
一边用手抓住在桌上爬上爬下的尔家,一边侧著头,在想。“讲了就算——我又何必让自己牵涉在内,让自己更加难过?我很相信自己不会因为这个事而精神有问题的。”
我听说明福是个很吱喳的人,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呀,于是直觉淑慧不是像她自己说的那么冷。听了问题,她笑了:“可能是很多人担心我会忧郁,一直劝我什么什么呀,可能也是为了避免我自己难过,所以我也尽量不要让大家担心我。我会好好的过。”
“我不要让自己的情绪起伏这么大。简简单单的过日子就好。我是这样子的人。”
当人家说到明福,为明福讲话、悼念,惹到她想哭的时,她会转移视线,或看天,或命令自己去想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。“我不要哭。”可能是害怕落泪所有的相机会对准她。“有可能,因为我有什么风吹草动人家都会很注意。”
七月在沙登举行的明福忌日追思,张念群写了一篇《给天堂的信》,事前,礼貌传给她过目。接到副本的那一夜,她一个人躲在房中细读,没有其它事物可以转移目标,她哭了。
因为里面提到她在脸书上写的这么一段。“坐男老师的车去上课程。途中,他打电话回家:“抱宝贝回家了吗? 宝贝睡觉了?……他的宝贝18个月。这一刻,心情好复杂 ,好复杂,说不出的感觉,好痛好痛,真的好痛”。
等到沙登的追思夜当天,张念群在台上唸,台下许多人听到都都哭红了眼。只有她把心眼儿闭了起来,胡思乱想其它的,完全不去听。结果当然是安全过关。大家也心安理得的认为她康复了。
忘记了其实内伤是看不见的,它只会从里面痛出来。
你的自我保護意識也太強了吧?我问。她微笑,说,还可以。
“看到这种东西我会闪的,我不会让我自己受你们影响,你们要哭你们离我远一点。我很失败,因为我很怕会受你们感染。”
我不客气的断言,你还有内伤咧。“我自己也觉得有啦,有几次啦出席葬礼,有想要哭的感觉,可是我都压住了。我在台下还ok的,可是在台上如果我有什么感情哗大家就——所以我是不喜欢上台的。上去又讲不出,要哭要哭的样子,我很讨厌我这个样子。”
“我觉得我自己越来越麻木了,不要讲啦讲这么多有什么意思,你发洩你骂骂骂骂最后只是自己爽而已。我不像赵家的人,看到报纸会很激动的骂,我觉得很没有意思啦,气到你自己而已。我何必把我自己搞到酱惨?不要讲最好。”
那個感情是有在的對吧?她靦腆的笑(還是笑!)。
(待續)
12 条评论:
我沒有忘記.....
你错了,波波!
除非淑慧本身愿意,你实在不应该籍由要改朝换代,将淑慧当做棋子。
我忘不了!
楼上的匿名者:这应该是淑惠在2011年接受号外周报特约作者波波独家专访过后,波波本身的后记和感想。。。照片想必也是淑惠自愿提供的。
为了时刻唤醒大众为赵明福伸冤,竟然被说是将淑惠当作改朝换代的棋子,那么说赵丽兰选举期间到处巡回演说,也是为了改朝换代在消费她那冤死的哥哥吗?
真的是非黑白不分?还是别有居心来踩场啊!
楼上的匿名者:
我是楼上的楼上匿名者。如果是丽兰,我没意见。但是淑惠已经把话说的很白;不愿意继续纠缠,不愿意被摆上台。波波这么做,实对淑惠有欠公允。况且,波波还开宗明义写明:
“後來還是等到今日。因為,好怕馬華說的,選民善忘。
你們還沒有忘記,對吧?
終是等到了今天。決戰了。”
如果这不是以改朝换代作为前提,那是什么?
请明鉴!
看, 只开始一篇而已,就有人等不及的假"中肯“。
全部的匿名者:
这稿之所以刊登在号外,就是当事人同意要等今天。照片、文字、近照,全部是当事人淑慧提供,或者是通过丽兰提供的。
事隔年余,我也有过担忧会不会淑慧已经不想再旧事重提。通过丽兰询问过她,答案是可进行。面子书上照片可任意取用,不够再提供。新年前丽兰已经提供一批,包括短片,但是我在sync的过程中发生错误,遗失了这批新年照。
如今网络有流传初九儿赵尔家嚷着:五月五,换政府,为赵明福平反的短片。注意听听,女方的声音,就不会再有人怀疑淑慧怎么想。
Don't care la
U know they r MCA
Do just ignore it
blog出来后,有不同的意见,我也告诉了丽兰。她给我的反应如上。她现在人在居峦为刘镇东拉票,我想她不会有时间来看这里的口水战。
她到处去拉票,你可以当面问问她淑慧的看法。
淑慧虽然是我的面书朋友,可是如无必要,我不去打扰她。倒是如果你真的想要她的看法,又不想通过丽兰来做询问,淑慧弟弟可能会愿意告诉你的。
补充一下:女方的声音,是指教小童尔家说为赵明福平反这段话的女声
关于也是匿名者的说法:“但是淑惠已经把话说的很白;不愿意继续纠缠,不愿意被摆上台。”
很明显的,有人真的接触过淑惠本人。
直觉告诉我,这人并非什么MCA,极可能是波波同行业者,想要采访淑惠结果碰钉被拒了。。。
对号入座者,恕不回应了!
有些人就是那麼敏感,寫點申張正義的東西就要被批評是"利用,消費,棋子!"之類的,拜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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